一叶轻舟见证生活巨变

●海飞

从远古的独木舟到如今的万吨巨轮，船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重要的文化意象。薛涛儿童小说新作《桦皮船》，关注具有东北地域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桦皮船制作技艺。桦皮船是以桦树皮制成的、用于渔猎生产及水上交通运输的工具，小巧轻便，在水中可划行，上了岸可用肩扛。作品中，小小桦皮船贯穿少年乌日的成长过程，折射出社会生活的发展变迁。

《桦皮船》在大跨度的历史中写活了四代人的故事。少年乌日的太爷爷是一位猎人，能驾着船在呼玛河上嗖嗖地行驶，抗战时期还曾抓过特务；爷爷托布早年跟随父辈打猎，禁猎后就当起了护林员，现在是非遗传承人——擅长制作桦皮船的能工巧匠；乌日爸爸这一代，则走出藏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小镇十八站，来到大城市做起了小生意，开起了饭馆，桦皮船被闲置了起来；乌日作为成长于新时代的城市孩子，虽然生活中离桦皮船很远，却对桦皮船充满了好奇与期待。得益于党和政府的好政策，曾经以渔谋生、靠林吃饭的人们，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成为新时代绿水青山的守护者、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承者。作者巧妙借用一条小船来抒写社会变迁，拓展了作品的历史视野和思想深度。

在作品中，返回大兴安岭的路上，桦皮船与祖孙二人一路相随。爷爷托布说：“它在呼玛河上跑得飞快，能追鹿；上了岸，我就背着它走。它就是我的脚，我离不开它。”这种“离不开”生动体现了对文化遗产的爱惜与珍视。少年乌日跟随爷爷，从沈阳到十八站，一路学习生存技能，学习传统技艺。自然生态和文化传统像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大课堂，指引着少年学会勇敢、友善、自信和包容。少年乌日对桦皮船制作技艺和自在行走山林充满向往，意味着被传统和自然深深吸引；爷爷托布从对城市生活有偏见，到开始认同城市文明，体现出对现代生活的逐步融入。而家族第三代的人生选择变得多样，他们既可以走出山林去大城市谋生，融入现代城乡经济发展之中，如乌日的父母；也可以留守乡村学习手工艺，做民间文化和传统技艺的守护者与传承人，如托布的徒弟豆腐匠。在作者笔下，传统和现代彼此交融，向着更广阔的未来拓展开去。

有了这段难能可贵的探寻传统文化的经历，乌日实现了成长进步。他学会了划船，独自护送老狗阿哈回到山林；敢于骑马奔跑，独闯老林子，心灵变得更加强大；回到沈阳，乌日成为同学们眼中大兴安岭里一座挺拔的“小山子”。一个新时代少年形象，在栉风沐雨、拔节而上的成长故事中立了起来。

船是开拓与探索的象征，人类在叩问茫茫宇宙、探索遥远太空时，也赋予“船”更多的想象与诗意。小说《桦皮船》将儿童成长主题与社会变迁、文化传承、自然生态等多主题熔于一炉，力求成为接地气、有温度、有童趣的现实主义写作，力求创造出独特的人文意蕴和艺术感召力。作品是否实现了作家的目标，交由读者评判。